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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章 命中带煞

  夜嫁阴缘:鬼夫大人要出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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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我的名字叫穆灵儿。
    在世俗的眼里,我的家族与众不同,怎么个不同法,因为――我们家族世世代代传承的就是白事。
    这样的行业在太平盛世、科学社会里只能在暗地里繁衍生息,却自有它的生存之处。
    渐渐的,我的家族形成了一个规模不小的村落,村落虽然偏僻,但也欣欣向荣。
    村落里住的人十之八九都是穆家人,我的太爷爷是现存家族里最年长也最厉害的人,也不知道具体多少岁了,依然精神矍铄,老当益壮,在村落最中央的院子里坐镇。
    我的老爹穆正弘是长房长孙,但并没有在穆家村里住,娶妻成家之后在城里开了一家杂货店。
    杂货店坐落在城中央,是个三楼建筑,下面一楼做生意,二楼是生活区,三楼则是仓库。
    店里表面上兜售的都是些上了年岁的古董摆件,但老爹在私底下却从事驱鬼降魔的职业,卖卖镇魂法器,生意也都靠熟人之间互相介绍,毕竟在奉行“唯物主义”的当今社会,搞这些牛鬼蛇神的事情还得在背地里偷偷摸摸地干。
    在这样不平凡的家族、不平凡的家庭里出生的我注定将是不平凡的。
    但这个“不平凡”却是我最最不情愿的,带给我的只有无尽的苦痛和折磨。
    虽然整个家族都挣脱不了与鬼物打交道的命运,但是我,是这个家族里与鬼“渊源最深”的那个。
    这份渊源,在我出生的那一刻便已然开始。
    我出生的那天,正是七月半,俗称鬼节。不知为何,我刚睁开眼睛的时候双眼血红,发出的第一声啼哭如万鬼恸哭,千魂嚎叫,天地瞬间变色。
    那时正是傍晚时分,半小时前还是一片好天气,就在我出生之时,天色却陡然变暗,温度骤降,整个天地都仿佛笼罩着一团团黑气。
    狂风卷起晃动着街上的大树,电闪雷鸣,本是闷热的天气却莫名地寒冷难当,屋子周围的狗此起彼伏的狂吠个不停,而我的母亲就在那一个晚上看了我一眼后,含泪闭上了双眼,溘然长逝。
    当天晚上,老爹穆正弘抹了把眼泪,匆匆埋葬了妻子,就用一块白布一把裹了我踏上了回穆家村的路程。
    老爹抱着我进了太爷爷的院落,在院子里就给太爷爷跪下了。
    太爷爷听到动静后拄着龙头拐杖从内屋里慢慢踱了出来,看了看恸哭的我,盯着我血红的双瞳看了半天,叹了口气:“唉,天生异瞳,这孩子天生能见鬼啊。”
    老爹吃了一惊:“天生阴阳眼?”
    太爷爷点了点头,沉重地说:“是啊,这孩子……天生就是命中带煞,出生在阴时阴地,八字太轻,本就容易招惹阴魂灾祸,这双眼,你看见没,像地狱鬼魂一样通红……能通阴阳,唉……我看,正弘啊,这孩子你怕是留不住。”
    当时我的老爸就跪下了,本是坚毅果敢,天生乐观的铮铮汉子此时也哭成了泪人:“这是雅雅留给我唯一的骨肉了,我舍不得啊……”
    太爷爷重重叹了口气,转身打开了一口沉木箱子,里面密密麻麻地堆放着竹简和经书,他苍老枯瘦的手在里面一阵摸索,抽出一盒精致古朴的小方盒子,里面静静躺着一块血玉,上面似乎有金色的暗流涌动。
    太爷爷把它恭敬地放在屋子正中央的方木圆桌上,跪下向它行礼。
    老爸看到这块玉,脸色一变,吃惊地问:“这是……小时候您从不肯让我们打开这个盒子?这可是穆家的传家之宝啊!”
    太爷爷怒喝了一声:“我都跪下了,你还站着干什么?!”
    父亲连忙抱着小小的我纳头就拜。
    太爷爷起身后双手恭敬地将它取出,交给父亲。
    “您这是……”
    “你是我穆家的长房长孙,给你的女儿用也无可厚非。”
    “这块玉是……”
    太爷爷摇了摇头,没有多说这块血玉的来历,只是嘱咐道:“把这块血玉拿根红绳串着,让这孩子随身携带,切忌不可片刻离身,这块血玉应当能护她周到十八岁。到时……唉,就只能看这孩子自己的造化了。”
    说也奇怪,尚在襁褓中的我刚一碰触这块通红的血玉就停下了哇哇的哭声,血红的双眼也渐渐的转为正常的黑色。
    父亲惊奇的叫出了声,太爷爷上前细细看了看我的双眼,点了点头:“看来这孩子还是个有些造化的。戴上它竟然能遮蔽天生阴阳眼。”
    难道……冥冥之中这孩子真的与那位高高在上的帝君大人有莫名的缘分?
    老爹心中感激太爷爷把传家之宝给我镇命,跪下又给太爷爷重重地磕了三个头,转头离开了。
    太爷爷目送着他离开的背影,看着外面浓重如泼墨的夜色,摇头叹气,这孩子的出生,不知道是穆家的幸事还是不幸啊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我按照太爷爷的吩咐时刻不离身,我总是隐隐约约地觉得,这块血玉在我的身上变得越来越光亮红润。
    男戴金,女戴玉,俗话说女生戴玉能养人,但我总觉得不是它在养我,而是我在养这块玉。
    拿着它在阳光下细细辨认,甚至能看到里面有些密密麻麻繁复的字迹,但字体实在太小,我实在辨认不清,但依稀觉得是古文篆字。
    有了这块血玉,我就不会再看到那些“脏东西”了。
    虽然我只要摘掉脖子上系着的血玉就能看到普通人不能看到的……那些东西,但是作为一个正常人,我是不会有那么惊世骇俗,让人毛骨悚然的特殊癖好的,所以我无论在什么情况下,都不会摘掉脖子上系着的血玉。
    日子看起来平安无事,但是距离十八岁的“死亡之期”越来越近,说不焦虑恐慌是假的。
    老爸倒是很豁达,奉行“生命短暂,及时行乐”的生活法则,该干什么干什么,总是宽慰我重要的是过好当下,享受现在的时光,而不是对未来的灾祸终日郁郁不乐,提心吊胆。
    有了老爹的鼓励和劝慰,我对黑暗的未来又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。